留苏浅(开学头昏昏

种自己的花,爱自己的宇宙

【兰哀】最后一个夏天(下)





兰在我家住了下来。

我们整天整天的黏在一起,在花园的树荫下和明亮的房间里度过数不清的昏热午后。


我后知后觉,那好像是我记忆里,最后一个夏天。


“你在吃什么?”我从背后环住她。

“饼干。”她给我一块,我偏不接,用嘴去咬她嘴里那块的另一端,故意用碎屑弄脏我和她的嘴唇和脸颊。


“你又在抽烟。”她坐在我面前的秋千上。

“你想试试吗?”

她摇头。

我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塞到她的嘴里,自己叼着烟去碰到她嘴里的烟。

我们的间距不过两根香烟,烟雾笼罩在我们的脸上,我们通过白雾看见星火闪烁,像我们眼里隐晦的情绪。

这样是点不燃烟的。

我的烟越来越短,每次烟灰零星掉落,我和她的距离就更近一点。

最后我的烟燃尽了,她嘴里的烟横在我们中间。

我盯着她的眼睛,很久,很久。

在她把眼帘垂下的那一刻,我把她嘴里的烟扔在地上吻她,饼干和烟草的香味糊在一起。

我把那条碍事的肩带从她的肩膀上挪开,她突然对我说:

“我明天要走了。”


优秀的人是无法掩盖光芒的。无论是穿着粗布裙在学校里留宿,还是身着漂亮吊带裙在别墅里,兰的成绩永远名列前茅。

她的录取通知书寄到家里了。

我不知道从我看到录取书那一天和兰正式告诉我自己要走了中间隔了多久,我只知道我每一天都度秒如年。

我既期望她提起这件事,又害怕她所说的决定。

焦虑的砖头砌成密不透风的围城终于被她打破,可夏天也要过了。


真奇怪,她在这留下的痕迹是那么多,带走的东西却是那么少。

她的行李箱里只有她来时带的两条麻布裙和一双帆布鞋,衣柜里那么多我送她的漂亮裙子,她一件都没带走。

连那条穿去海边的也没有。


她执意让我送她到楼梯口就好,外面太阳太大了。

我只好站在楼梯口告别。

“路上小心,如果有你需要的话,可以让阿笠开车送你。”

她只是笑着摇摇头。

“我会给你写信的。”

哦,她没说会回来。我笑了一下,目送她下了楼。等她走到楼梯中间时,我突然叫住了她。

她像电影里的慢动作转过来,她站在台阶上仰头看我,我看向她。

海水褪去,只留下湿哒哒的海滩。没有太阳我也昏了头干了傻事。

“你可以走,我很有钱。”我耸了耸肩,她看着我,漂亮的蓝色眼睛像是起了雾。用一种几乎是怜悯的语气说:

”你清楚,我给你的从来都不是钱。”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悲哀。


“我会给你写信的。”她又说了一遍。

她走了。

我没有再说话,她没有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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